2月14日特斯拉股價收于800.03美元。2019年12月31日，特斯拉收盤價為418.33美元。不到兩個月，特斯拉股價近乎翻倍。前期一些大舉做空特斯拉的空頭機構不得已降低了空頭頭寸，但是依然不愿意繳械投降。正如一家做空特斯拉的對沖基金Stanphyl Capital在給客戶的信中所寫，“我們認為特斯拉是騙局”，但是在前期特斯拉股價近乎軋空的走勢背景下，這家對沖基金還是將特斯拉的空頭倉位削減了一半。

 

那邊空頭不愿罷休，這邊多頭風頭正勁。多頭之一的方舟投資（Ark investment）最近放風說，對特斯拉股價看高至7000美元。

 

華爾街的觀點是，特斯拉這只股票沒有“中間地帶”，“投資者要么愛它，要么恨它”。隨著越來越多的量化投資者、散戶等各色各樣投資者入場，特斯拉的多空對決日益激烈。

 

量化巨頭加入戰局

 

根據文藝復興科技向美國證監會（SEC）提交的最新13F報告，2019年第四季度文藝復興大幅加倉特斯拉，季末特斯拉占其美股組合比例的1.27%。根據13F報告，文藝復興持有的美股市值總額達1301.31億美元。

 

文藝復興以中短線交易為主，持倉非常分散，目前組合中含3929只股票，前十大持倉占比為12.69%。市場人士在介紹文藝復興的股票投資操作策略時表示，該機構傾向于向海量下注，每次分批介入籌碼，通過概率取勝。文藝復興第一次買入特斯拉是在2016年四季度。根據每季度末的價格預計，其對于特斯拉的平均持倉成本約為389.93美元。

 

不過，也有觀點認為，作為純粹算法驅動的量化投資巨頭，文藝復興關注的是價格走勢。一旦技術信號轉向，文藝復興會兌現籌碼離場，而不再關注特斯拉的基本面狀況。

 

除了文藝復興之外，“量化四大天王”中的其它三家也加入了特斯拉這場史無前例的博弈。Two Sigma2019年第四季度大幅砍倉其對特斯拉的看跌期權，砍倉幅度79%。德邵（D E Shaw）當季大幅加倉特斯拉的看漲期權，加倉幅度126%。千禧基金（Millennium）與其它三家不同，它在當季持有特斯拉看跌期權，并加倉了194%。

 

“量化策略一般不會只交易某只個股，一般交易量和波動率是成正比的。”因諾投資的徐書楠表示，一般是標的的波動率大，量化策略才會參與。一般來說，量化策略加入之后，標的波動率會降低。不過，著名空頭香櫞資本則認為，最近特斯拉一路飆升的股價背后正是程序化交易“作祟”。

 

在美股市場的多空博弈中，空頭只有當股價下跌覆蓋了借券成本，交易成本才能盈利；多頭僅需要股價上漲覆蓋交易成本便可盈利。空頭比多頭籌碼更高，風險更大。因此，空頭看空時往往大張旗鼓，利用社交網絡、媒體發表看空報告，試圖影響其它投資者。

 

Andrew Left是特斯拉早期的空頭，后來宣布自己看錯變成多頭。近期特斯拉股票一路飆升，Andrew Left再次變成了空頭。他的多次改變立場遭到了市場人士的奚落。有人稱：“Andrew Left做空，說明特斯拉股價又要漲了，沒準很快會漲到1200美元”。

 

除了一些知名機構，近期越來越多的散戶也加入了特斯拉的多空戰局。一位海外投資經理介紹，他的一位朋友最近買了特斯拉股票，賺得不亦樂乎。這位朋友表示“正開心地期待股價升到1000美元”，不過投資經理建議她賣出，“因為太開心的時候容易做出錯的決策”。這位投資經理表示，近期特斯拉的交易量和股價雙雙創紀錄，很可能就是多頭出貨的前兆。

 

如何給特斯拉估值

 

紐約大學Stern商學院金融學教授Aswath Damodaran日前說，特斯拉基本面依然積極向好，一是公司盈利在改善，二是公司運營也在變化，三是特斯拉掌門人馬斯克閉嘴了。Damodaran認為，“成也蕭何敗蕭何”，人稱“鋼鐵俠”的馬斯克為特斯拉制造了很多戲劇性的因素，他閉嘴多做少說直接利好公司發展。

 

作為知名估值研究人士，Damodaran談及特斯拉的估值時并未將它與其它的汽車行業公司比較。Damodaran補充說，他也持有特斯拉股票，暫時不打算平倉，這主要是考慮到納稅因素。他目前持有特斯拉7個月，如果此時交割，要支付短期的資本利得收入稅，這會吃掉很大一筆收益，但是如果繼續持有超過一年，成為“長期”持有者，稅率會大大降低。此外，他也愿意持有這樣一家有創新力的公司。

 

如何給特斯拉估值是多頭和空頭最大的分歧之一。

 

Stanphyl Capital認為，特斯拉的估值太“離譜”，遠超寶馬等傳統車企。這些車企的電動車性能比起特斯拉毫不遜色。

 

Roth Capital分析師Craig Irwin日前表示，特斯拉估值太高了，是戴姆勒的兩倍多，接近寶馬的4倍，但競爭對手只需要2年時間就可以趕上特斯拉。他稱，特斯拉目標價在350美元，相當于目前價格的一半。

 

對此，Damodaran認為，對于成長型公司來說，它的估值來自于成長的預期，增長持續的時間以及增長的質量。特斯拉的估值更多地取決于它的增長的可持續性，而不是橫向對比。

 

美聯儲帶來流動性過剩

 

對于目前的特斯拉走勢，部分空頭已經開始“流血不止”，業內人士表示，更慘烈的腥風血雨或在后面。

 

據金融分析公司S3 Partner數據，截至2月14日，特斯拉未平倉空頭倉位2187萬股，占流通股的15.83%。過去30天，特斯拉未平倉空頭倉位減少331萬股，同期股價上漲49%。截至2月15日，按照收盤價計，空頭已經損失92億美元。

 

“股神”巴菲特的長期伙伴芒格日前對特斯拉首席執行官馬斯克表示贊許，但他稱其永遠都不會對特斯拉進行投資。作為價值投資型選手，巴菲特2019年年末坐擁千億美元資金，卻找不到標的。交銀國際首席經濟學家洪灝日前拋出了一個問題——“美聯儲超級寬松的環境下，資本市場的規則已經變化。導致價值投資選手巴菲特的錢投不出去”。

 

資本市場規則變化或許也是特斯拉多空對決背后的本質問題。Stanphyl Capital認為，美聯儲帶來的流動性過剩是特斯拉估值飆升的重要原因，開閘放水的另一面是風險資產價格普遍走高。